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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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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终于浮现了一分喜色,“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
承恩侯府世代富贵,这薛怀既然要来江南沽名钓誉,多出些银子也是好事。

他还能用这笔银子为灾民们改善几餐伙食。

许是瑛瑛大方地掏出了一百两银子,周景然给她与薛怀安排了一处僻静的院落,大大小小的四间屋舍已足够他们安身定所。

薛怀陪着瑛瑛收拾了一阵行李,后因实在放不下江南的水患,与瑛瑛辞别后他便往河堤边走去。

离去前还是艳阳高照的午时,回府时薛怀却踩着昏黄的余晖。

他忧心忡忡地坐在临窗大炕上,手里捧着他从不离手的那几册古籍,挺拔的身影被浓郁的愁色掩盖。

瑛瑛正在收拾内寝里的陈设器具,见状便给小桃等人使了个眼色,让她们搁下手中的活计,悄悄退出正屋。

待正屋内四下无人之时。

瑛瑛才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花果茶走到了薛怀身旁,笑盈盈地问他:“夫君出去了一趟,怎么就不高兴了?”

薛怀陷在无边的愁绪之中难以自拔,瞧见灾民们居无定所、颠沛流离的惨状之后,他便觉自己的心口被千斤重的石块压了个严严实实,憋闷得无法言喻。

直到一道如莺似啼般的嗓音将他从愁绪中拉了出来。

他抬头望向瑛瑛满是担忧的眸子,薛怀便下意识地轻笑了一声,试图已淡然的笑意来消弭瑛瑛对他的担心。

“我没事。”

瑛瑛却倏地搁下了手里的花果茶,快步坐到了薛怀身边的软垫上,气鼓鼓地对他说:“夫君骗人,您方才说话的时候眨眼了。”

她情不自禁地撅起了丹唇,香腮如雪,眉目如柳,尽显娇憨之态。

薛怀失笑出声,眼睁睁地瞧着他的雪兔儿宣泄着她的不满,便答道:“什么都瞒不过瑛瑛。”

瑛瑛的双靥透出红晕来:“坦白从宽、抗拒从严。”

薛怀笑意渐深,因瑛瑛的几句插科打诨,他的情绪也不似方才那般低落,只听他缓缓开口道:“江南的水患如此棘手,赈灾的银两又不翼而飞。我怕我的到来只是让他们多了一次失望而已。”

说到底,薛怀至今仍不确信自己能否有本事治理好江南的水患。

瑛瑛听出了薛怀的惴惴不安。

心下暗喜着她与薛怀的关系愈发亲密了一些,譬如这样埋在心底的体己话,薛怀都已毫不遮掩地说与她听了。

人在忧哭发愁的时候最是脆弱无助,这时旁人的一句安慰之语就要比黄金还要珍贵。

瑛瑛才不会错过这样弥足珍贵的机会,只听她说:“夫君可不要妄自菲薄!您是陛下钦点的御史大臣,只怕整个朝廷里没有人比您更懂如何治理水患。夫君要像瑛瑛信赖您一样信赖着自己,您是我的夫君,也是江南灾民们的救世主。夫君若是自己泄了气,灾民们更没有了指望。”

一席话把薛怀捧到了九天宫阙之中,薛怀听了更是哭笑不得,抬眼瞥见瑛瑛水汪汪雾蒙蒙的杏眸,便绷不住一笑道:“好,瑛瑛说的是。”

他没有错过这番话里最为要紧的一句。

要像瑛瑛信赖他一样信赖着自己。

薛怀的心池里缓缓漾出些惘然的甜蜜,从前他从不知晓旁人的一句夸赞之语会有如此鼓舞人心的力量。

他想,或是是因“人”而异的缘故。

瑛瑛,总是与别人不同。

薛怀含笑望着瑛瑛,思忖一番后果真不再妄自菲薄,而是挑灯夜读,将草拟起了江南沿岸的防堤图。

周景然连日里早出晚归,见薛怀与瑛瑛安居在他府上的梨花苑之后便没有出过院门,霎时恼怒不已。

“水患如此严重,上头就派这样一个沽名钓誉的草包来?我看朝廷是想置江南的灾民们于死地。”周景然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,险些便要把手边的茶盏都砸到地砖上去。

这时他的夫人邹氏与他的胞妹周芸相携着走近了前厅,两人皆是颜色淑丽的貌美之人,一颦一笑自有几分端秀之态在。

“哥哥不要动怒,我瞧这位薛公子气度雅然,并非是好色恶劳的纨绔子弟。许是他们一路上舟车劳顿,需要休整两日才能与哥哥一起共事。”周芸雅致如古典画里的秀美仕女,说话时轻声细语,时常让人生出如沐春风之感。

周景然与胞妹情谊深笃,心里不愿将外头的烦闷之事堆压到妻妹身上,便只道:“我只愁手边的防堤图没有着落,上回的高僧替我们桃水县算了一卦,年关将近的时候兴许还会再有一场洪灾,若没有防堤图,百姓们愈发民不聊生了。”

周芸知晓防堤图是何物,那是要请精通治水的高人在岸边细细地度量水线与堤坝的长度,而后绘制于纸上。

以肉眼测量,还只许有几厘的误差,着实是严苛不已。

她哥哥也是连中三元的天纵奇才,这几年不知在治水一事上花费了多少心思,可还是没有能力精确无误地画出防堤图来。

整个江南,似乎只有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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