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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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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岁檀却盯着她湿答答的裙裾,黏在了裤脚上,瞧着便难受:都湿成这样了,还不换一身,天色已晚,气温降下来后难免会冷。

宁离却摇了摇头:待我去火堆旁烤一烤就好了,倒也没必要只因这一点便大张旗鼓。随后她又想起,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是有洁癖的,若是叫她看见自己满脸满手满身都是颜料,岂非会气疯。

想想他气急败坏又隐忍的模样她就高兴,随后故意说:而且,我们做画师的,常常把颜料弄到脸上、手上、衣摆衣袖上,就跟泥地里打滚儿似的,孟大人应当是没见过的。

说完她故意甩了甩手,点滴冷水溅到了他的胸襟上和下颌处。

孟岁檀却并未生气,低下头瞧了一眼,便掏出帕子,原以为他是给自己擦,谁知下一瞬拽过宁离的手腕开始擦拭。

宁离下意识抽回手:干什么

她抽了半天没抽动,孟岁檀却气定神闲的把她十根手指都擦干净。

颜料弄到脸上身上,看来小宁大人喜好在身上作画,我记得小宁大人还欠我一幅画,不若也在我身上作幅画如何?

从远处瞧,二人只是淡然的在说话,丝毫瞧不出话的内容有多么令人意外,孟岁檀像是在谈论政事一般严肃,而宁离则呆住了。

不行。她干脆拒绝。

似乎意识到她会拒绝,孟岁檀没什么意外:看来小宁大人要食言了。

谁食言了,是你提的要求太过分,孟大人实在有些得寸进尺了,还望大人这一趟旅途离我远些。宁离板着脸,绕过他就要走。

结果被孟岁檀捞了回来,二人体型差距过大,宁离轻而易举被他放了回去。

若我说不,你有办法?他垂头似笑非笑。

眼前的他,强势、专横,私藏于骨子里的混不吝啬果然在宁离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。

宁离冷冷睨着她,她自以为的凶悍冷漠,实则在旁人看起来像只张牙舞爪的兔子,还是色厉内茬罢了。

她惹不起,还躲不起?

宁离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暴力,具体表现为神情木然,不听、不看、不搭理,整个人竖起了厚厚的屏障。

当然她的制裁实行了不到一个时辰,便被阿喜嘀咕所惊醒:女郎和孟大人可是闹别扭了?他们都说您被大人骂了,这般有气无力,怏怏不乐。

她震惊,这群人怎么胡乱嚼舌根子,她何时怏怏不乐了,随后意识到,群居生活就是如此,众人没什么乐子,便开始琢磨人与人之间的相处,宁离很不幸,成了第一批。

她只好又强打起笑意,恢复了表面上下级的关系。

晚上睡觉,又是一大困难,丘晏如黏阿寰黏的很紧,她总不好插在人家二人间,他们睡得着她还睡不着呢,如此,便只好跑回了画院跟同僚挤,谁知一进马车便被几人睡得四仰八叉的模样震到了。

其中不乏有女画师缩在角落,睡得瞧着不怎么舒服,阿喜和伺候阿寰的阿鹂脑袋对脑袋睡在一起。

男女间垒起了厚厚的包袱和箱子,马车内鼾声震天,黎从心忙了一日,此时也疲惫的合上了眼,宁离又跑了出来,深深吐了一口气。

气鼓鼓的寻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,铺了一层破旧衣裳,又放下了褥子,躺下去,看着深暗的天际数星子。无限好文,尽在海棠书屋

耳边是清晰的虫鸣声,宁离从未有这样奇怪的感觉,似乎眼中皆是漩涡,她被深深的吸了进去,风声轻轻浅浅的骚弄着树枝。

她昏昏沉沉间,身上盖了一件厚重的衣服,顿时周身更暖和了些,翌日起时天色不过微亮,她扶着发懵的脑袋看着身旁的身影,靠着马车浅寐,在她发出动静后睁开了双眸,神色清明,一点都不像睡过觉的。

宁离淡淡的移开了视线,对于他出行在这儿没什么意外,只是寻常一般起身叠好了铺盖,往马车而去。

丘晏如他们还没起身,你去做甚。孟岁檀还靠着树干,支着一条腿闲闲道,他微哑的嗓音似乎才昭示他刚刚睡醒。

宁离顿住了身:与你无关。她很烦他不是因公事而纠缠。

前头炊事煮了粥,去吃点儿罢。他也没生气,起身弹了弹衣袍往前头走去。

宁离去打了水擦了擦脸颊,冰冷刺骨的水冻的她手背有些痒,阿喜见她起了身,也随她跑前跑后:女郎都不唤我起来,怎就拿冷水洗了脸,天气还冷,这双手可得好好的护着。

她自然瞧见了宁离又偷偷的抓挠手背,又急又忧,宁离讪讪一笑,把手背了回去。

炊事的煮了些梗米粥,里头切了些松蕈,兵吏和普通官均是聚在一处用饭,孟岁檀借着公事把她唤进了马车,宁离惦记着自己的梗米粥,站在马车前探身想速战速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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