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云东对苗英杰的表态哭笑不得。
“老苗,我知道你上面有人,但鲍乾清也不是没人罩着,你扳不倒他,反而还会让上级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。”
作为上级来说,最担心的是班子成员不团结,相互拆台内斗不止。
这样既增加内耗无法有效工作,又会带坏风气在社会产生消极影响。
因此很多省市班子虽然不团结,但至少也会台面上保持必要的和谐,以免会被上级批评和处分,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。
如果苗英杰气急败坏告御状,但鲍乾清却一直表现很大度,很容易让上级判断出是苗英杰在挑起事端。
在苗英杰拿不出可靠的铁证之前,鲍乾清很大几率会继续留任,而苗英杰极有可能会被调走甚至被边缘化。
这对苗英杰实现理想将会是重大打击。
“老苗,成年人要学会及时止损,既然看到前方无望达到目标,那就应该停下来好好思考该怎么调整计划,而不是脑子发热总想和对方同归于尽。你这也是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任嘛。”
秦云东苦口婆心,耐心细致地向苗英杰分析局势,终于让苗英杰对抗的情绪稍稍降温,开始变得理智和冷静。
“云东,我昨晚已经和他撕破脸了,我们俩都说了狠话,就算我息事宁人,纪委的工作也不好开展,所以我还是去一趟龙都,如果能请来尚方宝剑,也算是不虚此行。”
苗英杰还是坚持要去龙都,就算扳不倒鲍乾清,至少也可以利用上级的授权,压制住鲍乾清的嚣张气焰。
秦云东却笑了起来。
“老苗,不要悲观。你和鲍乾清是完全不同的类型,你认为受辱就会激烈反击回去,但鲍乾清不会耿耿于怀,你信不信,等到周一开会的时候,他还能再次对你满脸春风。”
“我没有鲍乾清的脸皮厚,不该认怂的时候我认怂,那我的抑郁症就快到了。”
苗英杰长叹一声。
“你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,一点委屈也受不得。”秦云东也叹口气,“伙计,以我的经验看,在单位里掀桌子是大忌,抛开损害你个人职业形象先不说,破坏团队,激化矛盾,说到哪里都是你的责任。掀桌子很痛快,但被逼复原桌子,你就很尴尬了。”
“你说咋办,难道我就忍气吞声,任凭鲍乾清糟践?”
苗英杰虽然逐渐被说服,但还是转不过弯。
“鲍乾清为什么要糟践你呢?你昨天晚上找他谈是要授权调查古安江,后来被鲍乾清带偏了方向,你也就稀里糊涂上当跟着他节奏起舞。说不好听的,你是在自己糟践自己。”
秦云东是看在和苗英杰是多年朋友的份上,才会不客气地指出他的问题。
苗英杰沉默片刻终于承认错误:“云东,你昨天劝我不要给鲍乾清汇报,我没有听你的,这才闹得很不愉快。从这方面讲,我确实是自取其辱。”
秦云东笑了,他没有看错人。
苗英杰虽然骨子里很高傲,但他有宝贵的反省能力,知错就改不会硬拗,有这样的品质,苗英杰还是很有希望的。
“老苗,鲍乾清那么说你只是为了激怒你,其实你应该对自己有客观评价。从你上任以来,你整顿了省纪委内部纪律,端掉了民政厅和中山市的贪腐窝案,这是了不起的成绩,不是鲍乾清能抹杀的,你完全可以昂首挺胸问心无愧。”
秦云东适度的肯定和赞扬,让苗英杰非常受用,不由心情放松很多。
人在钻牛角尖的时候,觉得是碰到多么了不得的大事。
但只要放松下来再看,其实只是可有可无的一桩小事而已,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。
苗英杰答应返回省城,他心里暗自感激秦云东在关键时刻阻止了他的冲动,无异于挽救了他的前途和理想。
周一上午九点。
省常委会例会如常举行。
苗英杰提前十分钟走进会议室,发现几个常委已经到了,居然鲍乾清也在坐。
鲍乾清看到苗英杰马上热情地招手让他坐下,顺手又递给他一条欧洲的香烟。
“英杰,你来得正好,我去鹰国的时候和当地的侨胞座谈,有个朋友送我一条当地香烟,我嫌太冲抽不习惯,你喜欢劲大的烟,这条烟就请你帮我消灭吧。”
鲍乾清像是没事人似的谈笑风生,似乎周六晚上压根就不存在两人之间的冲突。
苗英杰经过秦云东的开导,此时也已经心平气和,他微笑着接过香烟,还不忘说一句感谢的话。
鲍乾清大笑着摆手:“咱们在座的都是工作上的搭档和同志,没必要客套。英杰,你周六晚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