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贺叔说,山上不安全,让我别待太久。”
她刚刚说完不怨后,贺叔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浅呷一口,随后抬眸看着她,眸色幽深。
“既然如此,那你便将他们藏好了,如今觊觎他们的人,已经找上门了。”
“什么!”她一下坐起来,直直的看着他。
“今日叫你前来,便是提醒你,勿要让他们轻举妄动,就在昨晚,潜藏在山上的人公然找到我,逼问怀远军的下落。
不知是何原由,如今连伪装也不愿了,怕是不久也会找上你,务必提前提防。”
她惊了片刻,才嘲弄的扯了扯嘴角,原来,她与贺叔,皆是箭靶。
她在盛京周旋,他在黎州周旋,谁也没有轻松过片刻。
贺叔看着她,叹了一口气,“当年,长广之役,阿陵想保下他们,是我献策,让他们假死,阿陵与你便将他们藏了多年,如今,勿要功亏一篑。”
她眼眸幽深,紧紧攥着拳头,音色冷寂,“本郡主藏的人,没有本郡主的命令,谁也别想找到他们!”
随后贺叔便让她下山去,这山上的眼睛可不少,时时牵制于他,他不可轻言妄动。
他会待在山上,在不惊动他们主子的情况下,慢慢将他们除掉。
好巧
夜色空茫,风声吹拂山腰云层,隐隐露出厚云封山的青石路。
贺衍站在窗前,面容沉静的看着云层中的微光,随后收回目光,正要转身离开。
突然,天边一抹亮光滑落,尾部跟着一抹长白,陡然落于黎州城内。
他面色一怔,猛然抬头看着漆黑的穹顶。
只见浓云不知何时散去,天上星辰动荡,随着刚刚那一抹星辰滑落,星陨如雨,直直朝着黎州城的方向落下。
他眼睫轻颤,喃喃自语,“星辰陨落,不祥而来,以乱伐乱,大战四起,血色现,兵将怒,百姓叛……”
他抬头观星,目光在动荡的星辰中逡巡,随后落在突然亮起的星子上,白发飘散,视线微微压低。
“星移斗转,命途九变,贪狼既动,破军相守,七杀坐镇,紫薇沉寂,榆丫头,黎州,要乱了。”
月色清冷,红裙翩跹,抬脚刚走下一级石梯,腰间陡然一紧,一只大手瞬间带着她旋身而起。
顷刻间,数支长箭划破长空而至,从密林中穿出,擦着她的身侧而过。
她陡然一惊,头顶一道微冷的声音落下,“去山门口等我,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好。”
叶昭榆抿了抿唇,看着玄色身影瞬间掠进密林,朝着林中深处寻去。
她眼眸微眯,刚刚还说小心提防,没想到连山门口都没到,便找上门来了。
为何如此着急,丝毫不怕惊动止夷山上的其他人,也要来找她麻烦。
她看了一眼月光铺陈的青阶,朝着山门跑去。
周围山风呜咽,落花盈地,带着几分清冷萧瑟之感。
一阶又是一阶,踏完最后一步,她刚稳住身形,身后猛然传来一阵内力波动,她目光一冷,侧身瞬间横踢。
黑袍老者身影灵活一躲,飞身朝她迎去,一下钳住她的双肩。
她身形一矮,拔出匕首抬手一划,一道血线飞出,瞬间将两人分开。
“滴答”数声,血珠不断砸在地上,周围杀意翻涌,厮杀一触即发。
叶昭榆在青阶上站定,三千青丝散于身后,周身肃杀十足,垂眸看着离她数步的人,眼底宿着寒冰,“你是谁!”
怎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,她握着匕首的手不禁有些发抖,来置她于死地的人,竟然全是她的熟人!
黑袍老者看了一眼被划开的手掌,浑浊的眼眸微眯,音色嘶哑。
“郡主,属下也不想对你出手,只是,你我效忠的主子不同,属下恕难抗命。”
话音刚落,黑影身形鬼魅般的朝她袭去,她视线微压,握着匕首迎了上去。
几招之后,兵刃被缴,她被一只枯瘦的手压在石壁上,幽怖嘶哑的声音落下。
“郡主,怀远军在哪?”
“放肆!这世上哪来的怀远军,中原疆土之上,皆是王师,尔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,看来你效忠的主子不过是乱臣贼子!”
“郡主慎言,吾主……”他话音一顿,幽幽笑了起来,“郡主果真狡猾至极,都落入他人之手了,还在想着套话。”
他慢慢收紧钳住她的手,音色幽哑微冷,“再问一次,怀远军在哪?”
“再说一次,这世上哪来的怀远军,不过是空穴来风,你们还信以为真,简直可笑至极!”
黑袍老者看着那双盈满讥讽的杏眼,随后叹了一口气,带着几分释然。
“也罢,捕风捉影多年,如今听郡主亲口告知,不管是真是假,便也死了心,不过……”
他垂眸看着在他手下不停挣扎的人,幽幽开口,“既然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,那第二个任务属下也得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