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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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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也不是那么放心,他索性将魏成淮留在宫中,从不和他独处,但时刻带在身边,时不时问他建康和幽州比如何。

魏成淮皆答建康温柔富贵,胜过幽州无数。

一连多日?,他在老皇帝身边待着,鞍前马后,比寻常皇子亲侍还要贴心。老皇帝对他几多厚赏,他也俱是兴高?采烈地收下。

而且一切遵照老皇帝的吩咐,无所顾忌的享乐,完全无视自己尚在孝期,仿佛真的认定先父定北王是罪人。

原本对老皇帝不满的那些人,都转而骂起魏成淮,觉得他不孝无义,小人行径。

经过一再试探后,老皇帝对他渐渐放心,甚至能放他回?府,但还是日?日?召进宫。

外头的流言渐盛,就连赵平娘私底下都感叹,魏成淮为了活命竟然不顾廉耻,颠倒黑白。以往很少和赵平娘有过争执的崔舒若,破天?荒的没有一丝转圜,直言道?:“不,他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她看着赵平娘,“阿姐,那些人不过是人云亦云,他们当初何尝不是诋毁过我。看人,不能光看他眼前做了什?么。我不信一个在疆场上铁骨铮铮的人,会是膝盖骨软、贪生怕死的人。

胡人凶残,刀剑无眼,最能磨练人的心志。”

赵平娘经过崔舒若这么说?,也是一叹,“可他……连亡父的孝都不守,甚至公?然诋毁,为人子怎可……”

这番论断,不仅是因为崔舒若知?道?将来的历史,那个惊才?绝艳、勇猛无双,杀得胡人自危的定国公?绝不可能贪生怕死,更?是因为她和他相处过,崔舒若自认看人眼光尚准,不至于出大错。

所以她语气?坚定,“阿姐,有时屈膝委身,往往是为了更?大的图谋。”

赵平娘也见过魏成淮几面,觉得他确实不像那样的人。比起旁人,她还是更?信妹妹,所以她道?:“你能如此说?,定有你的道?理,但你出去了可别这么说?,外头对他可是骂声一片。”

崔舒若点头笑了,“阿姐放心,我不会的。”

两?姐妹的谈话没过去多久,崔舒若就撞见了魏成淮。

她派人久寻棉花种子无果,总担忧是不是下人们没见过,说?不准错过了。若是齐国公?对襄成王的贿赂见效,只?怕过不了多久,她们就要举家搬离建康,她得趁着还在的日?子,前来寻一寻,否则总觉得不甘心。

结果这一去,就遇上了魏成淮。

提起他,就连下人们都面有异色。但崔舒若是主子,自然是不敢在主子面前失礼的,只?能如实回?答,“那位啊,对圣人殷勤得很,听说?圣人咳疾厉害,他一连几日?来这,就是因曾听闻西域有治咳疾的良药,可惜啊,遍寻无果。”

崔舒若听在耳里,即便?心知?外人对他必然不善,可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。

崔舒若的马车上刻有齐国公?府的印记,旁人见到了自然是相让躲避。魏成淮骑马从对面过来,自然也能看清马车的标志,可他竟像是毫不相识一般,漠然的擦身而过。

等到崔舒若的马车走远,他才?停下来,遥遥望着。

他挥手召来下属,询问齐国公?府的马车怎么会到鱼龙混杂的市井之地。如今还能跟在魏成淮身边的,都是他家中嫡系亲卫,忠心不二。

因为崔舒若一直以来都让人市集里拿着画像寻找见过棉花的人,向买棉花种子,所以还挺有辨识度的,下属在市集晃悠了几日?倒是也有所耳闻。

“禀世子,说?是府上的衡阳郡主似乎是在寻什?么花,已经寻了许久,但都未果。怕是心急了,才?亲自出来看看。”

在两?人说?话间,一个乞儿突然找了上来,说?是有人给他送了东西。

魏成淮打开一看,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香囊,寻常到五文钱便?能买到一个。

下属见状,不解又嫌弃,“这是哪家的姑娘送的,不知?世子您还在丧期吗?再说?了,要传达爱慕,也不能随手在市集上买一个香囊应付吧?”

魏成淮却打开香囊,里头装满了菊花,他眉目柔和了一些,“不是爱慕,是哀思。”

他给了下属一个你不懂的眼神,将香囊郑重其事地藏进衣襟里,好似那不是一个五文钱就能买到的香囊,而是什?么稀世珍宝。

因为在市集里,他有所顾及,并没有将话说?完。

这香囊的含义,不是爱慕,重点不在香囊,而在里面的菊花。他在外人面前,似乎浑然不在意阿耶的死,为了得到老皇帝信任,不惜饮酒作乐,可送香囊的人在旁人的非议中,选择了相信他。因为知?道?他不便?明?目张胆的思念亡父,也不能头戴白布条,所以将表达哀思的菊花藏在香囊里,旁人发觉了也不会觉得有什?么。

那是唯一能用来尽一尽哀思的东西了。

连日?来,魏成淮头一次松了松眉,神色里多了些真心的笑意。

即便?千万人在背后戳他的脊梁,谩骂声一片,可只?要有一人能无视诋毁,坚定的相信他,足以心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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