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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翼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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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流缓淌的声音令人放松,配上松香有凝神之效,这本来是熊冯特调配的密料,炎凤还在用。

嗅觉系统比简单的听觉和视觉更加宁远,能辅助他记得仇恨,但也有反作用,炎凤时常想起,熊冯特也曾是他的挚友,他以为他们是少数价值观重合的一部分造世者。

这世上的人实在太多,而他们这样的人寥寥,碰到一个价值观重合的难免惺惺相惜。

他们彼此都不认为他们的这种聚集毫无意义。

熊冯特,事到如今,你可有悔?

炎凤和安古在浴池里泡着,把刚才放纵的痕迹抹掉,重新换回一张人皮。

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,我倒是有点好奇,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地给熊冯特准备这么一场大秀。”安古正窝在池边吞云吐雾,深隆的背脊上肌肉蛩结,块大得堪比健美秀场的模特。

炎凤目光无波无澜,死过一场似的,纵欲之后体力骤减,死狗一样地答:“当年高达坤被捕,你损失了一大笔货,这事你总记得吧。”

“这我知道,不是那个蜂鸟的杰作么?”安古说。

“是,的确,那也是位不折不扣的疯子,如果不是你把欧文弄成那个样子,他也不会……”

安古的表情有些不悦,有些事情他可以提,但被炎凤扯出来就是打脸。

炎凤打住欧文的话题,接着说道:“把他弄到圈套里可真是费了一番力气,

“为人类的欲望干杯。”

安古高举双手,荒谬地扭动着年迈的躯体,旋出的风像是弗拉明戈的舞步。

“为美人干杯。”炎凤起身,随着安古一起滑稽地舞起来。

监视器扫到了大厅内部。

白池安静地坐在屏幕前,泳池里带来的水花悉数打在她的脸上,白池目光沉远,不知道望到了哪一处风景。

她和小伍像是被扔在洋流中的两片漂浮的叶,在巨大的力量面前随波逐流,她不愿意,也没有人问过小伍愿不愿意,洪流就带着他们飘到了现在的陆地。

唐景珏不想问白池为什么不去阻止,阻止是他们这些人的任务,荒诞不是白池应当抗衡的东西。

风海市临水,在白池的印象里,水仿佛永远是清澈的,看到的颜色不过是溶质的差异而已,蒸馏开来无非就是氧和氢,氢和氧是干净的,不干净的是人。

但是封希阳不是那个不干净的人。

他本不应该是那个不干净的人,

“你第一次见到封希阳是什么样子的?”唐景珏问。

白池第一次见到封希阳的时候并不愉快,封希阳有一个很普遍,但很不正常的家庭。

“那时候他个子很小,带点地域歧视地说,封希阳一看就是风海人,很怂的一个小孩。他爸揪着他的耳朵喊他上补习班,封希阳连个拒绝都说不出口,只会藏在他妈妈后面哭。”

“封希阳看人的时候总是怯生生的,像小姑娘,不如现在体格健壮,也没见过血,没杀过人,见到的第一具尸体估计就是他的父母,不知道是哪一具。”

“他不太聪明,但也不坏,开始很怕我,后来很崇拜我,我当时很看不起他,觉得他有点笨,很像传统意义上的笨蛋。”

“那时候他虽然有一个我不喜欢的家,有一个我觉得恶心透顶的低俗父亲和一个懦弱的母亲,可是他依然拥有一个对很多人来说依然称得上是美满的家庭。”

“封希阳只是一个笨蛋小孩而已,他永远不应该留在基地这样的环境里,有时候我在想,为什么熊冯特当时不给他一刀?为什么要给他小伍的身份,这跟我完全没关系,跟我的主观意志没关系,但是我恨他,恨熊冯特,也恨小伍。”

“唐景珏,我好痛苦,可我在这件事里也是纯洁的受害者,我什么都没做。”

“可我为什么要接受审判?”

唐景珏将白池揽到身边,任由她把矛盾和挣扎宣泄出来。

“没有人有资格审判你。”

除了你自己。

消歇的情绪总是鞭打着白池,封希阳稚嫩的面容和小伍扭曲惊恐的皮囊重合起来,像是动物保护的纪录片里,小鹿被射杀的眼睛散射出的太阳最后的余晖。

白池揽着唐景珏开始跳舞,那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舞种之一。借由身体的触碰,借最原始的迸发把自己变成唐景珏手里的一只蝶,退化成一个没有思想的道具。

相互缠绕的腿部动作,高扬飘逸的裙摆和庄重森严的西装搭在一起,贴颈或贴面,一张一弛,白池安心地在唐景珏手臂上飞舞,她不是在寻找蜂蜜,就只是单纯地飞,不是为了抗衡风,不是为了生存,就只是飞。

唐景珏和白池选择的这支曲浮华而浪漫,但他们的舞步并不是刚柔并济的调性。

两个人都只有宁折的破裂感,除了破碎没有第二个选择,这个世界没有给他们提供调和的余地,先天对于白池和唐景珏都不友善,也许上天给他们提供过第二条路,但他们都不会走。

他们只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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