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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2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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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府登记婚事这个规定还是赵忱临曾顺带让司徒一并做的,因为他在拔除几家地头蛇时看到了镇压在山中死井上的符纸。

那是用来镇压枉死的女鬼的,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,那些买娘子的男子才能以此躲避鬼魂索命。

于是从赵国起开始要求成亲的女方也需要提供自己所在地的公文,然后再和男子一起去官府做户籍登记,此举虽不能完全消灭买卖之风,可的确也少了不少。

所以赵忱临跟她说的是:“上行下效,古有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,今也有赵国上下成亲必登记的传统。”

规矩就是规矩,天王老子来了,也逃不脱。

嵇令颐震惊他居然是这样一个恪守规矩的人,见他说的言之凿凿,根本没有从“也许这个要求并非强制”上考虑,只能去彰城先办自己的文书——她在山上,算半个黑户。

办文书时她将自己的年岁刻意做小了一岁,因为蔺清昼还在蜀地,万一让他查到自己的年纪与所谓的“殷氏生下皇子后再嫁有的她”不符,那就暴露了。

可是这份文书到赵忱临手中时他却不太满意。

他虽然收下了那份文书,可下一息就从柜中取出了另一份早已准备好的信息准确的文书。

嵇令颐大为不解:“你都准备好了为何还要我去办文书?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的,从我母亲回给你的庚帖上?”

赵忱临乜她一眼,笑吟吟道:“当然要与你说此事,之后登记你亦要出面,先斩后奏不是君子作风。至于生辰八字,等你母亲再回庚帖不是晚了?正如你所说,万一我和你年庚相尅可怎么办……”

见她还是没理解其中内涵,他冲她哂笑,用最温柔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离谱的话:“我先得了你的生辰八字,再填的我的。”

“什么?!”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赵忱临慢吞吞地敛下了笑容,眼尾跟着往下落,垂着眼睫看起来有些可怜,他说:“母亲不愿与我提起此事,我只知道我大概是哪一日生的,却不知具体时辰。”

“我就着你的生辰,选了那几日里最相配的时辰做我的生辰八字。”

嵇令颐从未见过这样的,她微微张着嘴,半晌都说不出话来。

去官府做登记时那样奉公守法,做文书的时候又摇身一变做出这种荒谬绝伦的事来?

就这,还好意思说做不来先斩后奏的事?他分明是只挑着利己的法子行事,管他是大逆不道还是乘伪行诈。

嵇令颐又对自己未来的“夫君”兼“同僚”有了新的认知。

蔺清昼只宽限了两日,这样短的时间还是赵忱临一路打点才开了快路,将事情匆匆办完,为此几人在路上得加紧赶路。

嵇令颐就这样稀里糊涂把自己嫁了,因为此事所知之人甚少,所以她的心中一直没有多少实感,签下的名字仿佛只是在街边铺子签了一张银票。

她其实是偏向低调的,知道两人成婚的人越少,之后两人之间若是生变,她要走也能更方便点。

至于雍州的登记,那是雍州啊。蜀地登了吗?山里认了吗?这天下还没统一呢,别国的纸在本国就是一张废纸。

是以,她爽快非常。

赵忱临一路上也给足了她慢慢适应的时间,未进疫区前几乎都是遵饶的地盘,宿行军将此地守得如铁桶一般,故而几人常常赶路到亥时,并且一人一间房间过夜,也没有特意加强夜里的值守。

可出了安稳地盘,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。

嵇令颐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,药粉和银簪扎穴也不是百发百中的事情,若是逞强出头,指不定就成了拖油瓶。

况且她还不清楚靖安城背后究竟是太子还是三皇子,每一步都得提起了精神小心行事。

所以在这一日住店时,她冲着还在慢条斯理喝汤的赵忱临看了好几眼,又偷偷用膝盖撞了撞他,在对方挑了眉用问询的目光看过来时,凑到他耳边悄声问了句:

“你等会儿不与我一间房吗?”

嵇令颐附在他耳边说完这句话后, 赵忱临捏着瓷勺的手一顿,缓缓地将其放回碗中,磕在碗壁上发出“叮”的一声。

他转过头看(y)(h)了她一眼, 金口未开, 只微微颔首斯文地表示知道了。

看起来非常淡定自然。

嵇令颐安下了心, 她往窗外看去, 外头早已夜黑风高,星月稀疏暗淡, 秋意渐浓就连夏日蝉鸣虫叫声也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, 寂静得荒凉。

魏国先是一分为二, 西魏的遵饶和易高卓也早就同床异梦,魏国能分权自治就是因为每座城池之间都隔了一段距离,有着天然的屏堑。

他们就在两城之间官道线附近的驿站落脚,明日便要进靖安城了。

这处驿站紧靠着山脚,往东往西都难以见到人烟, 就好像在一片荒沙中突兀地矗立了一块坟碑。

皇权凋零时对各地的掌控力日渐衰微, 驿站失去了繁荣时期组织严密,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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