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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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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他倒是小看了这女帝,原来方才对他半推半就,打的是这个算盘。

他倒是被她狠狠算计了。

谢太傅又看了一眼这不孝子,见他神色依然轻慢冷漠,气得脸色又是一黑,让薛兆押着他一道出去了。

等谢氏父子离开,外间一直站着的张瑾才拢着袖子入殿,不紧不慢道:“陛下不适,当为内侍省照料不周,许朝臣擅闯紫薇殿惊扰圣驾,今日把守殿外侍卫全部杖责三十,内侍省凡伴驾者,各自罚俸一年。”

姜青姝:“……”

姜青姝本来身子缓和不少,险些被他这句呛得一口气没提上来。

女帝身边的所有人这次都要受罚,小皇帝给谢家面子,没代表张瑾要给小皇帝面子。

张瑾临走时只冷淡抛下一句:“陛下日后行事不可再如此儿戏,若为君者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,为人臣者又如何尽忠?”

说完才离开。

等张瑾走了,秋月才连忙过去扶着陛下起身,拿起玉梳给女帝梳发。

她低声说:“陛下遭了这么大罪,怎么不借此机会,治谢尚书一个大不敬之罪?”

“你以为朕能治么?”

姜青姝靠着身后的椅背闭目养神,淡淡道:“大不敬之罪,于先帝自然是抄家灭族之罪,但于一个傀儡皇帝而已,算得了什么?太傅是朕的老师,他就这么一个独子,朕才登基,根基不稳,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,都不能这般抓着不放。”

而且,这么简单就搞掉一个权臣,不可能。

所以她干脆展现仁德宽宏的一面,不计较了,顺便借着这个由头,让谢太傅和她做个交易,张瑾就在外头,谢太傅一生德名、面子也薄,不会不答应她的条件。

正说着,秋月已经给女帝梳好头发、也换好衣裳了。

姜青姝睁开眼睛,眼前再次闪过几行字。

【太傅谢临严厉管教了其子谢安韫,在祖宗牌位前,用藤条将其抽得浑身是血。】

【兵部尚书谢安韫不服于父亲管教,心底对父亲的怨怼加深了。】

【兵部尚书谢安韫回忆起紫微宫中发生的事,认为自己被女帝算计了,忠诚—20】

【兵部尚书谢安韫刚刚抱到了心上人,却被心上人算计,对女帝爱恨交加,难以自抑。】

姜青姝关掉实时。

她打了个哈欠,望着窗外的暗下来的夜色,心情很好地笑道:“走吧,朕该去探望君后了。”

少年恨6

此时此刻,太傅府邸气氛压抑。

屋脊下的风铃急急乱鸣,混着下人婢子们匆忙来回的脚步声,四下连呼吸都被放得静悄悄的,春风送来潮湿的杏香,依稀残留着一丝血腥气。

陆方拿着伤药和水盆推门进屋,听到男人冷峻的嗓音,“出去。”

“郎君……”

“聋了么?”

陆方深吸一口气,看着榻上坐着的男人,他身侧燃着一盏孤灯,映着全身斑驳交错的鞭痕,道道深可见骨,支零破碎的衣衫几乎快和肉黏在一起,触目惊心。

而他神色阴鸷,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坐在那,目光盯着一处。

陆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恰好看到郎君昨夜画毁了那副丹青。

——是皇帝。

那一瞬间,陆方感觉到郎君盯着那画的眼神,好像是在盯着女帝一样,湿漉漉的、冰凉凉的,阴森幽暗,像阴沟里的野兽,压抑着凶狠噬咬的欲望。

片刻。

他又闭了一下眼睛。

“把药放下,出去。”

陆方默不作声地把药放下,对于这种情况,陆方已经很熟悉了,郎君并不是第一次被太傅在祠堂鞭笞。

不过上一次打的这么狠的时候……还是在四年前。

四年前,郎君被逼着娶王家六娘的晚上。

那一日,除了谢府极少数的下人外,几乎无人知晓发生了这么一件事,他们只知谢郎很快就答应了迎娶王娘子,不知谢郎衣衫下全是血迹淋淋。

谢太傅以德高望重闻名朝野上下,却万事为了谢族荣耀。

对其子,也要求其以家族为先,为了谢氏一族世代兴盛不衰,是以王谢两家联姻势在必得,不可推拒。

陆方记得,那一天郎君几乎被打掉了半条命,第二天他拖着病体上朝,因为长时间没有换衣服,肉和衣衫都几乎长在了一起。

随后他答应了。

再后来,王六娘暴毙。

世人众说纷纭,自然也有怀疑到郎君身上来的,不过再来一顿鞭笞,郎君可能性命不保,谢太傅虽也怀疑是他做的,但也没有去问。

这是第二次伤这么重了。

又是因为女人。

一个是他不想娶,一个是他太想要。

这次陆方就站在外头,看着谢太傅在祖宗祠堂里打他,硬生生抽断了三根鞭子,大骂他不忠不孝,骂他专权跋扈,骂他罪业深重。

他都认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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