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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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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要是连自己想干什么,干成个什么模样都不知道,那你干脆就别提了,自己玩泥巴去吧!

秦鱼一看有门,就立马从怀里掏出一片木牍出来,三寸宽,半尺长,差不多成人巴掌大小。

一面用细墨仔细描绘了“坑”的位置和大小,离果圃和鸭地的距离。另一面,则是说明了如何将收集到的牲畜和人的粪便倒在“坑里”沤,如何取肥施肥,如何避免水源污染

事无巨细,明明白白。

秦大母:“这是素怜的字?”

秦鱼:“是,孙儿还不会写许多秦字呢。”

素怜是他父亲在战场上砍人头赚来的吏臣,是个官奴隶,据他自己所说,他家祖上曾是韩国士族,给什么令尹当官的,他从小就会写七国文字,秦大母不在的时候,秦鱼有什么不认识的字,就会去问他,要写什么,要找他代笔。

秦大母淡淡的夸赞了一句:“字写的不错,”又道:“‘肥地’这两个字,意思是向喂养牲畜一样,把地给喂肥,然后再种稼禾吗?”

秦鱼眼睛一亮,欢快道:“大母好聪明,孙儿就是这个意思!”

秦大母好笑:“去字都写的这么明显了,我要是再看不明白,那可就真是‘老妪’了。”

秦鱼甜甜道:“才不是呢,大母是最英明机敏聪慧的大母了!”

秦大母被他甜言蜜语哄的心花怒放,笑道:“你这法子虽然匪夷所思了一些,但只是在自家地里小打小闹的话,只要跟你的里典老师说一声就行了。但等夏收之后,麦产不如你我所期待的,你就不要再折腾了,知道吗?”

其实,她心里是不信这个什么“沤肥池”的,不过是不想让孙儿伤心罢了。

秦鱼无法,只能先答应下来。

其实,他可以自己直接去跟里典说,但是,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小童,家人如此疼爱他,自家大母又从来不违逆他的意愿,他若是绕过家里人直接去跟个外人对接,那可真就是没心没肺了。!

挖坑

接下来的日子,秦大母和秦母每一天都在为秦川的婚事忙碌,秦鱼也知道好歹,并不催促秦大母什么。

秦大母并未让秦鱼多等,她趁着里典来他们家的时候,跟里典说了秦鱼的打算。

里典:“就是你这些日子在木牍上刻画的那些?”

秦鱼:“老师你知道了?”

里典笑道:“你木渎都削坏好几个了,为师怎会看不到?”

原来,如何设计这个粗糙的沼气坑,让它更具有可实际操作性,秦鱼一有时间就在木牍上画来画去,若是画的不合心意了,或者画错了,就得用小刀将木渎的表层削去,重新再画,这就是先秦时期的橡皮擦了。

次数多了,木牍变薄,就不能继续使用,得换新的木牍了。

里典经常出入秦家教秦鱼吹笛抚琴,跟他接触本来就多,对他的了解,比秦大母还要多一些。

秦鱼不好意思道:“这几日,弟子终于觉着可以一试了,才禀告大母,请大母为我说项的,还请老师成全。”

说罢,弯腰给里典行了一个弟子礼。

里典托着他的胳膊肘,一手不住的捋着胡须,看着案几上的木牍,道:“按说,应该先去禀告田佐和乡司空的,但是,你这也只是在自家宅基地里折腾,也算不上多大的工事,如今县令离任,人事调动复杂,倒是不好拿如此小事去烦劳各位大人。鱼,你若是只是试一试,不惹人侧目,为师就允了你了。”

姚县令离任,也有一部分佐吏跟着调动,新的栎阳县令也还没有确定下来,可以说,最近的栎阳县官场,上下动荡的很。在这个关键时候,谁都不想做出头的鸟,都想着□□。尤其是在他们富庶的西乡,里典几乎能肯定,他若是把秦鱼这边的事给报上去,十有八九不会有人冒险同意。

毕竟,事关农事,做好了不一定有功劳奖励,若是做错了,可就是活生生的靶子。

栎阳西乡啊,可真是越来越富庶了,他这个小小的蒿里里典走出去,都有不少的啬夫部佐们给面子呢。

秦大母和秦鱼都听明白了,里典话里说的很清楚。

一是必须在自家宅基地里,不能超出自家的范围,路上、田野、都不行。

二是规模要小,试一试,不能搞大的工事,否则,一旦引人注目,他那里不好向上面交代。

三是要打点好邻里,不能让邻里去举报他们家。若是有邻居因为怕连坐而去告发他们家乱动工事,图谋不轨,这事可就升级成民事案件了。

秦鱼去看秦大母。

秦大母点了点头,跟里典承诺道:“老妇在邻里之间还是有些面子,定会先打好招呼的。鱼这里老妇也会看好了他,不让他乱折腾。”

里典笑着点头应下。

秦鱼高兴的起身,给两位行礼:“鱼谢过老师,谢过大母。”

其实,秦鱼在自家田地里无缝衔接耕种的小麦,邻里们都看在眼中,也都默默的观察着他那一亩三分地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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