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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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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头的听雨阁中,今日无意间闻听姑娘琴音,心下惊异,这才循着声前来,”周潋温声解释道,“若有打扰之处,实非有心,还望姑娘海涵。”

“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,果真都爱说这些掉书袋子的话,”那人的眼尾微微一挑,鸦羽般的长睫轻颤,“絮絮叨叨,叫人半句也听不明白。”

周潋被他这样抢白,面颊不禁微红,正待要开口,又被他抢过了话头。

“假若我不肯呢?”

那人懒懒地站起身,裙摆微散,衣裾翻卷,像是天边坠下的红云。

头顶花架之上,凌霄打着旋掉落,被他随意接在掌中,手指很轻地捻了捻,素白里沾染上深浅不一的红。

周潋的话,他分明是听懂了的。

“我方才正想了首新曲子,弹到一半,被你冒冒失失地搅了一场,再续不上了。”他松开手,那朵凌霄直直地坠下去,刚好落在了衣角处,各样的红混驳在一处,叫人分不清。

“闯了这样大的祸,你要怎么赔我?”

他靠在栏杆处,钗头坠的白玉珠子从耳侧微微蹭过去,露出的一点肌肤细腻而白,几乎与那珠子的色泽混为一体。

周潋不防他这样讲,微微一怔,心下觉得他这话无理,待要辩驳,不知怎的,却想不出说辞来。

见他半日不答,那人歪了歪头,一双凤目微抬,声音依旧是懒懒的,浑不在意的模样,“打算赖账?”

“那可要多注意些,”他挥了挥手,“别再叫我瞧见。”

“我记人向来是准的,谁都逃不过。”

“……没有,”周潋有些哭笑不得,“姑娘放心,我并非那样怕事避祸之人。”

“只不过,还要请姑娘指条明路,这赔,是怎么个赔法?”

“自然是欠什么赔什么,”那人瞥了他一眼,“你弄丢了我的曲子,便再替我填一首。”

“可是,姑娘方才不是说,我出现时,那曲子正弹到一半吗?”周潋也不知怎么了,鬼使神差地,开始同人计较,“若是依着姑娘所言,即便要赔,那也是赔半首曲子才对。”

那人显然没料到他还有这番说辞,一双眼眨了眨,倒像是有了几分兴趣似的,“随你。”

“你作的出就是。”

“周潋才疏学浅,说不得,也只有勉强一试。”周潋微微一笑,不待人应声,话锋一转,又道,“只是,先前那半首,仓促之间,未曾听见全貌。若要再续,只恐狗尾续貂,反倒污了姑娘一首好曲子。”

“不知,姑娘可愿赏脸,将那前头半首再弹一回?也免得我胡乱接续,反而贻笑大方。”

结寒姿

周潋说罢这话,长身广袖,对着花下那人略行一礼。

那人下巴抬着,蛾眉微微蹙起,像是三月里坠下的杨柳梢。

“你这人好没道理,”他讲着,语气带了些微的不快,“作首曲子而已,就这样推脱。”

“半个字都未写呢,还要白饶我弹一回。”

他侧过身,朝里退了两步,裙摆簌簌,素白的手指在袖中一晃而过,声音里带了冷意,像是初春溪间泠泠的碎冰,“周家倒不愧是这儋州城里头出了名的生意人,连着府里头的公子哥儿都打得一副好算盘。”

“姑娘误会了,”周潋挨了这样几句抢白,微微一怔,待回过神来,忙辩解道,“周潋绝无推脱之意。”

“我既已应允了要替姑娘作曲,自然不会反悔。”

“那你方才还那样啰嗦?”那人偏过头,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周潋身上,打了个转,“先前你躲在那连廊里,偷听了那样久,我都未同你算账。怎么?还不曾听够?”

周潋被他猝不及防点明出来,一张白净的脸涨起了红,一时间免不了有些讪讪的,张开口,又不知怎样分辩才好。

许是没得着他的回答,那人转过身,一双眼盯着他瞧,眼波流转,像是天边挂着的一轮新月。

周潋被他这样看着,心中情绪莫名泛起来,像是吞了颗在酒液中泡皱了的青梅,酸涩甘苦杂糅在一处,叫人尝不分明。

那人见他不答,沿着花架旁的石阶,一步步地往下走,红裙曳地,手扶在一旁的藤枝上,白净修长,叫周潋想起枝头新绽的木芙蓉。

他站在周潋身前,隔着一层轻薄的面纱,微微抬起下巴。

“恼了?”他问,尾音轻得很,向上翘着,舌尖点一点,又迅速收回去。

离得近了,周潋才发觉,这人清瘦得很,身形较寻常女子还要单薄,身量却不低,只比自己矮了寸许。

这样面对面站着,他的目光略垂下去,刚好落在对方额上。后者眉心处描了花钿,白而细腻的肌肤上朱砂点染,蝶翅一般的长睫微微颤着,雾沉沉一片,衬得那一点红格外地艳。

“小少爷,”木芙蓉一样的手指微微抬起,隔着外衫,落在周潋的心口处,很轻地点了点,“两句话而已,这样容易就恼?”

“还要人哄吗?”

烟花阁子里的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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