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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护人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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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护人

1

比起很多终身监禁的罪犯们,麻古在墨纪拉呆的时间也就只能算个零头,然而在这六年多的时间里,他从来不知道监狱的会客室长什么样子,因为不可能会有亲人或者朋友的探访。认识的犯人们从那里回来时,偶尔会带回食物和有限的生活用品,这大概是他活到现在唯一有点羡慕的事情──那些日常物资在监狱里实在太有用处了。

因此当有一天他莫名其妙地走向那个陌生的走廊,进入这个监狱最为陌生的一个房间的时候,麻古忍不住想去确定,押送他的狱警没有因为昨晚的宿醉而带错了路。

相比于墨纪拉的规模,会客室的面积显得局促了点,墙面有石灰脱落的斑痕,地板也旧得掉色,显得有几分萧条,只有将房间一分为二的透明钢化玻璃还像新的般,完美反射着一排排日光灯的亮度。由于玻璃墙另一端只坐了一个人,麻古一眼便看到了他。

这个年轻的男子穿着合身的制服,是漂亮的深灰色,他端正地坐在铁椅子上,透出外层居民特有的清洁和不近人情的冷感,就像一个尽责的神职人员,带着该死的纯真和根本不被理解的信仰,来与臭水沟里打滚的罪人布道。

麻古在年轻男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,得以透过玻璃更近距离看到对方微微抬起的脸时,这种刻板的印象又稍微有所改观。他虽然处处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,但是细心观察陌生人的外表,已经是生存本能。

“你就是大鬼?幸会。”男子并没有笑,但平和稳重的神态却不像是假装的。一个身处监察长位置的外层区官员,根本不需要和一个罪犯拐弯抹角。

麻古瞟了一眼他胸前带安全局标志的崭新徽章,耐着性子问,“说吧,是什么案子?”

“我记得我能交代的都已经绞尽脑汁倒出来了,但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牵涉到多少案子,也许过了这么多年,你们突然又发现哪个被害人脑门儿上刻了我的外号,谁知道呢?”

一边听着他带有鲜明讽刺意味的说辞,齐洛暗示自己放松些,其实只需要见面时一瞬间的印象就可以得知,彼此是否是值得花时间交流的人。“没想到恶名昭彰的抢劫团伙“血布谷”的头目,是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,如果不是你那标志性的刺青,我还真有点不敢确定……”

“你说抢劫,我倒是想纠正一下,”麻古将身子向前倾,以便声音能够更好地穿透他面前的一排小通话孔。监狱生活无聊得要用数虱子来杀时间,而且身边那些看腻了的嘴脸永远不会如他所愿地滚蛋,所以他一点不介意在这里陪陌生人聊天,何况对方还长得满顺眼。

“就凭中心区现在这个鬼样,有点身家的人就算不能逃去外层区,起码也溜到夹层区去了,究竟有什么可抢?我们只是找黑市分了一杯羹,再卖还给他们而已。”

“但是你们杀人,而且手段恶劣。”齐洛不慌不忙地补充到。

“几个,是有那么几个。他们乱卖女人,连没进入生理期小女孩也要搞,就算杀掉也活该。”麻古说到这里不屑地笑了一下,不觉多打量了对方几眼,他认为自己不是同性恋,但是齐洛那张干净的脸就像蕴含着光明的温度,在这个低迷压抑的房间里有种天然的吸引力。

“你们不也是每天做这种事情么?沾上血污的制服,洗干净熨一遍,就以为没味道了?”他用食指关节敲了敲玻璃,轻声调侃。

“因为不是每个犯人都像你一样懂得乖乖合作啊。”

对方看似无意的回答却颇值得回味,麻古的表情微妙地定在了脸上,他发觉这个陌生的监察官一定是对他有过充分的了解后,才会出现在这里的。监察官只要愿意,就能自由翻阅所负责区域内任何一个犯人的卷宗,因此就算时隔六七年,揭开他的旧伤疤仍是随时随兴之举。这些家伙令人恶心的程度真是有增无减──麻古不动声色地窝着火。

看到他的神情微变,齐洛装作没有发觉,换了口气进入正题,“我这里还真有个案子和你有关。”说完他便从桌上的文件袋里取出了一张八寸照片,紧贴玻璃展示在他的眼前。

如果说刚刚的反应只是在安静的水面投进一粒石子,那么现在,更大的波澜已经显而易见了,尽管这刹那,麻古脸上没有了丝毫表情,但齐洛能够轻松触摸到他情绪的动向。人们的内心都是被他们各自的过去捏塑成形的。

“哈!你们抓到了蒙卡?”他突然大笑了一声,抄起手来,以一双几乎放光的眼睛看着齐洛,仿佛终于把对方的来访当做了要紧事,面部的肌肉隐隐拉紧了起来。

“要抓到他并让他乖乖合作,可让我们的制服沾上了不少血污,”齐洛抬起眼帘意味深长地问,“你等这一天,等了多久?六年?”

“确切地说,到今天是六年四个月零三天。”麻古有点焦躁地抖着腿,“他在哪儿?死了吗?”

“打死嫌疑人是低级错误,”齐洛放下照片,交握起双手,“我们三个月前在作案现场附近逮捕的他,安全局想通过他钓出丘堡黑市里的大鱼,所以说服他做污点证人,现在关在总部的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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