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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番外一) 暮寒霽色 十一、十二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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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明。」

我转过头看他。他睁大了眼睛,一脸不解。

我道:「渭河虽不比春江,可此月却堪比那月。」

他似懂非懂,目光微移,朝远处的河面望去。

倒是林子復接腔,还顺势递来一碗酒。

「所以花好月圆,岁岁年年,便道人生如梦,不如一樽还酹江月。」

我顿了顿,接过酒,「别乱凑句。」

林子復一笑一顿,「难受有时,醉过一场就过了吧。」

是了,难受有时,可究竟得到何时?

我遂地没答腔,只将酒一口饮尽。

林子復便也默默喝酒,好一阵才讲起旁事儿。我漫不经心的听,偶尔答了几句,大多无声饮酒。

手边的酒罈再次空了,林子復去一旁寻新的一罈酒。

忽地,听得一阵笑闹,我寻声望去,不想他正咳个不停,手里还捧了碗酒。

林子復居然给他倒了一碗酒…

这酒性极烈,他的脸已红了一圈。

我翻下墙台,去夺过他手里的碗,对喝得糊涂的林子復道:「——别给他喝。」

林子復一阵訕訕。

而他一怔,脸上露出不满便来抢。

「还我…那是我的!」

「你…」

拉扯之间,碗里的酒被泼了大半出来,我皱起眉,甩开他的手,索性全倒了。他看着,张大了眼睛。

他一副不敢置信,似是恼火的瞪来,我不理会,转开脸去斥责林子復。可话才讲没两句,我便瞥到他踱着步,摇摇晃晃的要走去墙台边。

我忙伸手扯住他,「去哪儿?」

「去…坐着。」

「在这儿待着。」我冷道。

他似是不满,使力要挣开手。我隐约着恼,遂地松了力道,他便往后趔趄,跌到了地上。

他抬头看来,眼睛睁得大大的。

「好痛…」他直视着我,语气微弱,好似极为委屈。

我不禁皱眉,口中道:「摔到地上当然痛了。」

「不是…」他却摇摇头:「不是这样!不是…」

我听他不断否认,似在无理取闹,隐隐感到不豫。片刻,我微沉口气,对他伸手:「起来吧。」

他攀住我的手站起来,但却不肯撤手,猛地往我身上扑来。他用两手把我抱住,低着头不说话。

我皱起眉,推了他一把。

「放手。」

「不要不要!」

「…先放手。」

「不——」他抱得更紧,闷着声音说:「我不要放手,放手就看不到先生了。」

我顿了顿,与一旁的林子復对上眼。林子復脸上闪过尷尬,似是清醒了几分,总算开口。

但他一样理都不理,仍是不肯松手。

我低下目光,瞧着他好片刻。

「为什么不放手?」我不由问。

他低声,彷彿不安:「放手就看不到了…先生就会走了…」

我怔住,他怎么会——不,他不可能知道的。

我感觉到抱住自个儿的力道又紧了些许。

我不禁恍惚,没来由的便想到方才,他见着我时目光中的欣喜,心底不禁再生起那种异样的感觉。

霎时,我只感到心软。

我忍不住伸出手,环在他身后轻轻拍抚。

手底下的身板,非常的瘦弱。这样的渺小。

我不是非得留下。我需要一个理由。

我想要一个理由。

我听到他喊着自个儿,声音里的不安还在,可隐约的似是多了什么。

我心思浮乱,却已是不由自主的有了决定。

我叹了口气。

「我在的。」

教他这么一闹,再多的酒兴也没了。

何况已时至夜半,该当收拾离开。林子復看我将昏睡过去的他揹起,不住摇头,似对他酒醉后磨人的功夫敬谢不敏。

我冷睇林子復一眼。

林子復大约也知理亏,一路也不敢多吭声。

「不过…」

直到站在房门前,林子復才开口:「你方才是…」

「晚了。」我打断,越步而过:「明日再说吧。」

我揹他进到房里。

里头幽暗一片,只馀窗外月华的光影。我将他放倒在床上,为他除去鞋袜,这才发现,已经入秋许久,他却仍穿着薄薄的夏衫。

我拉了被子,盖到他身上。我仍坐在床边。

我盯着他的睡脸。好一会儿,我伸手去碰他的脸,触及之处非常的软嫩,还有些微热。

心头生着一阵从未有过的滋味儿。

我把整个儿手心贴在他的脸颊,有个朦胧的念头。

不期然的,脑海里浮现,曾有人对我讲过的一句话。

人生来便是为了与人不断相逢,寻一个伴儿。那人道我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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