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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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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但他们甚至不敢久哭,怕再惹祸端。

富贵者极富贵,平民乃至贫民挣扎求存,打落牙齿和血吞,也没听见说要上官府告状的。

但他们还是好的,那些流民才是真可怜。

众人走了一路,算大致了解荆州现今环境。魏景见邵箐心情不佳,就说回去。谁知刚走了两步,王经眼尖,在一处小巷见到方才被杀老者的老伴和幼童。

这两人抱头痛哭,邵箐等人将手里的包子给了他们,二人悲喜交集,又是两行浑浊的泪水流下。

“……呜呜我们是兖州山阳郡人,世代躬耕,虽贫,但日子也能过。可惜去年逢大旱,颗粒无收,官府还要征徭役筑河堤,五十以下十五以上的男丁都要征去,一个不留,呜呜……”

近些年年景不好,遭灾也不是头一回,往年总有皇太子殿下努力调度赈灾,日子确实还能过。可惜听说殿下去年薨了,皇帝也崩了,换了一个新皇帝后,赈灾只闻楼梯响,还雪上加霜要征徭役。

“呜呜,我和老头子儿孙七口都被征了去,只剩下几个小的。后来实在没吃的了,我们随乡亲去河堤寻人,可惜没见到人还被驱赶。只能一路南下,几个小的生病先后没了,最后只剩我和老头子领着这个……”

老妇搂着小孙子呜呜痛哭,“可惜老头子,他……”

哭声沙哑,不大,却有一种泣血的凄惨感觉。邵箐胸口像是被塞了把稻草,乱糟糟的难受极了。

天杀的新帝,天杀的丁化,在其位不谋其事,不赈灾修什么河堤?!

对比起来,劫道频频,吏治也不算清明的益州,简直就是天堂。

王经等人也眉心紧蹙,可惜的是大局势如此,实非一人之力能扭转,且光是这浦邑就涌入了数量众多的流民,想帮也不知从何帮起。

几人有要务在身,不能露脸也不能折返益州,想了又想,最后只得掏出碎银子和铜钱给老妇,告诉她益州安阳郡情况,让她略略收拾伪装后,可去港口乘船往西。

邵箐心情低落到极点,回到大船上也没好转,她非内宅妇人寻常安慰也不好使,最后魏景握了握她的手,道:“不破不立。”

“对,不破不立!”

邵箐深深吸了一口气,对上魏景略带担忧的眼神,勉强笑笑。

……

此次赴京极其要紧,难过也无法帮助灾民,如今的大楚,确实到了不破不立境地了。

邵箐什么都明白,所以她努力调节情绪,过得几日终于恢复正常。

只不过,船舱一侧那扇舷窗,再没有打开过。

一路顺水向东,七天后抵达新陵,坐了这么久船筋骨疲乏,听得港口人声鼎沸,她吁了一口气。

“终于到了!”

不过这回,她没再先下船,也没推窗,只静静等待外面码头肃清后,再下去。

虽有点鸵鸟心态,但无能为力的情况下,她最好的选择只能是不看。

其实有这样想法的不止她一个,益州这边大部分人都这样。等了两刻钟时间,王经来禀:“郎君,船已停稳,大家开始下船了。”

魏景回头:“好了,我们下去吧。”

邵箐点了点头。

……

“锵!锵!锵!……”

三人正要出往外,谁知就在这时,突然就听得后方传来一阵铜锣开道的声音。

邵箐一诧。

铜锣声由远至近,越来越清晰,官船后面是河道,这明显是又有一行人从后靠岸了。

然而,由于走长江水路的朝贺者皆从新陵登岸,新陵官方早有准备,码头腾出过半数区域连日警戒,民船商船自然不敢凑上来的,很空旷,就这样还需要鸣锣开道吗?

益州一行就没鸣锣。

这什么人啊?

见魏景已行至舷窗边,推开眺望,邵箐好奇,也跟了过去。

只见浩瀚江面,有一船队快速驰近,红漆船体极大,比之益州官船更甚。四五艘大船拱卫中间一艘更大的船,中间主船顶端赤红旗帜飘扬。

邵箐正欲眯眼仔细辨认其上字迹,魏景已缓缓开口。

“是济王。”

济王魏钦, 先帝第三子, 生母是先帝赵贵妃,不过这位赵贵妃, 已薨逝近十年了。

换而言之,这位是魏景的兄弟,庶出的三哥。

原身并没有见过济王, 二人圈子不同, 且她渐长成时,对方便已就藩,两者毫无交集。

不过人过留名, 雁过留声,济王生于京城长于京城,他的传闻自然少不了的。

邵箐回忆了一下,据闻这济王自幼顽劣, 五岁能上房揭瓦,八岁能殴打太傅,性子骄横脾气还暴躁, 种种事迹层出不穷。

不过赵氏却是手掌权柄数十年的大权臣,比之当年的傅氏还强一些, 看在赵氏和赵贵妃的面子,先帝雷声大雨点小, 于是魏钦就这么轰轰烈烈横到十一岁。

在他十一岁那年,赵氏终于被扳倒了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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