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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锦IF09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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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儿云层铅灰,匹配她的心情。

下班并没缓解冬旭的沉闷。她实习期,当天提了辞职就能走,只是签字要经过三层:人事、主管、副总。

早上前两层过了,剩最后一层,她迟迟未动。

拖到现在已晚八点。

写字楼外漆黑,远处灯光点点,车如流水,剧烈的风暴正释放沉沉的威压。

第一道闪电突照,暗色办公室一片煞白。

站窗前沉默良久的她也亮出轮廓,雷声紧接响起,她的脚步也应声而起,缓步,最终停在副总办公室门前。

今天陆泊如往常一样晚下班。

毛玻璃门模糊着冬旭的视线。

她瞥了一眼按铃,心知这即将到来一场惨烈的厮杀,一边是理所应当的道德谴责,一边是心有不甘的感情不舍。

她伸出手,食指按下。

当指腹穿过一道沁凉时,她仿佛听见一段急促的号角声。

来了。

她的心像一根针扎进滚胀的气球。

“抽根烟,介意吗?”陆泊礼貌开口。

桌上烟盒开着,他双指轻摇一根红酒味香烟。

她看过去,他的目光像冰冷的假太阳,刺眼、尖锐而又脆弱。

他嘴角拉出笑,又轻声了一句:可以吗?

这种疏离的客套,温柔的风暴,极少出现在他身上,看上去更令人心慌。

冬旭坐在沙发,掌心里的辞职信浸着汗,也轻声了句:不介意。

点烟。

打火机被随意甩落。

挺像的。

他看了下烟,再看她。慢慢地,烟再次含入他唇央。挺像。包容是火,放手是烟,他想,对她就总是边点火边冒烟。

又一道闪电,陆泊看向窗外的风暴,手指掸掸,透明烟灰缸抖入几道烟灰。

“想好了?”他问。

“嗯。”她渐渐平静。

接着是一段持续很久的沉默。

他一直盯着她,她慢慢迎上他目光,整个空间只有打火机敲在桌面的声音——砰、砰。

终于的——

“拿来吧。”他说。

他打开黑色水笔笔盖,落笔:阝。电光在天上纵横,他想起幼时总写不好这偏旁,是她握住他手一点一点教的,直到他会。

所以,他们写“阝”的字型总是一模一样。他身上有无数被她寄生出来的习惯。

他突然将笔一摔。

他妈的,她都这样了,他还要他妈的贱兮兮想这些。

灭烟。

冬旭站起来,直直看向滚落的那支笔。

椅子被拉开尖锐的摩擦声响起,陆泊站起,他声音听上去没有一点温度。

“没什么对我说的?”

“没了。”她顿了下说。

“没了?”

“嗯。”她又顿了下。

他盯着她,面上平静,只有眉间扭曲,仿佛在忍受被强扭的剧痛。当然,之前很喜欢,但最近他恨她。因为太喜欢了,所以太恨了。

“我该走了。”她说。

冬旭见沉默太久了,已趋近尴尬。

“该?”他笑了声,问,“怎么不是想?”

这下,是真尴尬了。

他怎么突然会抓字?冬旭看着地板想。

“想”和“该”自然不一样,一个自愿,一个非自愿。她只是随意一说,却正因太随意了,来不及加一点掩饰,把真心爆出去了。

“什么叫该走?”他紧逼。

“你不想走,有人在让你不得不走?”他再次紧逼,“嗯?”

空中好似飞舞着嗡嗡的声音,听得她头痛。他明明说话那么轻,却无比沉重地压在她身上,每一片皮肤都像吊着两斤石头。

是,有人。可是——那人有一张委曲求全的笑容。

他难受了总自己咽,就为了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她。

冬旭盯着脚下——那就假装吧。想要对方主动远离,就只能假装自己特糟糕、特绝情。她越想唇咬得越紧。

“我想走。”冬旭缓缓扬起脸,有意把语气变得越来越狠,“我只是觉得,直接说想走的话,不礼貌。”

他几乎冷笑:“什么?”

她牙齿放开唇,不耐烦地:“你到底签不签?”

一瞬间,他们沉默了,他们两个人全身的肌肉都在不约而同地疯狂地绷紧。

当他把她推到墙上时,即使早有准备,但冬旭还是受惊了。他力气太大。

“你说什么?”

他声音几乎就是一把刚磨好的刀。

冬旭一动不动。她不想怕他,他越是狠,她就越不想屈服于他的狠,或许还因为她抱有一种惯性的侥幸,认为他的狠只是表面。

冬旭:“你到底签不签?”

对,她赌对了。

当他发现发狠对她无效时,他先是愣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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